2009年7月31日 星期五

遊記-11


  為了能接續上一篇,於是有了前情提要:


  尋找殺人事件的旅行中偶然遇到了正在進行忘情之旅的她後來因為被她陷害而在不知名的小鎮下車接著颱風暴雨降臨我也被失控的發財車撞上於是被邀請到這棟位於小鎮外鄰近大海的崖邊豪宅亞莉小姐好可愛隔天卻碰上不知道該不該稱為密室的密室殺人事件這是我期待已久的殺人事件但是卻一點也不高興或許是因為我身為小說家的見識還不夠廣闊吧於是昏了過去就在我醒來後不久來了一位晚到的客人而他同時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與斯坦先生似乎關係不好晚餐過後進行了對照證詞的工作正當那傢伙不知所措的時候第二位名偵探斯坦先生登場了。




 

  「正確來說,恩維先生房裡的那扇打開的窗戶與半開的房門,其中有一個是犯人設下的騙局之一,這就是破案的關鍵。」


  「恩維先生跟我父親的房間在我們進去之後都搜索過了,犯人並沒有藏在裡面,所以犯人一定是從屋內或是屋外其中一條路逃亡的。而從我的房間到父親的房間只有唯一一條走廊的路線,其他沒有用到的房間也早已經被鎖上,假使窗戶是騙局的話,那唯一有可能的犯人應該只有妳了吧?」


  斯坦先生對著那傢伙露出微笑,但可以確實地看出那是演技般的虛偽笑容。


  她困惑地皺了皺眉頭,想不到這傢伙也會有這種表情。


  「不過這也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而已。妳如果是兇手的話,就不會刻意說出假證詞讓自己陷入這種窘境之中了。況且,就動機來說,還有一個人比妳更有可能性。」


  雖然升級成名偵探,但斯坦先生似乎還是保留了一點屬於自己的感情在,該說是名偵探失格嗎……他刻意瞇起眼睛轉頭望向羽的方向。


  原本以為個性直率的羽會因此於拍桌子站起來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卻依然冷靜地等待斯坦先生發言,要說有什麼變化,頂多只有眼神變得稍微不悅罷了。


  「你的父母是被我父親跟恩維先生逼到自殺這件事情,你還是懷恨在心吧?」


  現在大家可以在筆記本上寫下『新增線索』四個字了。


  根據斯坦先生的說明,羽的父親年輕時曾創立了一家小公司,業務內容與黎世先生的公司差不多,因為其中包含太多專有名詞,所以只能大略知道是做器官移植之類的。就在黎世先生收養羽的那段時間,羽的父親的公司也剛好與黎世先生的公司有業務合作上的往來,也有人傳言說,黎世先生當時就是為了後來發生的那件事情而收養羽的。


  至於那件事情,則要從羽正值高中三年級時說起。那時黎世先生藉由恩維先生的引介將一個擁有高利潤的買賣轉手給羽父親的公司來進行,雖然這件交易需要投入較多的資金才能完成,但因為這是與黎世先生的公司合作多年的生意夥伴,所以羽的父親也不疑有他,將全公司約六成的流動資金投入了這項交易中。


  結果,對方公司的一名幹部級職員利用職務之便帶著公司內所有資金捲款潛逃,使這筆交易不得不中途取消,但羽的父親所投入的資金卻只能拿回其中的一成,之後因為手中的資金不足而無法完成其他交易,羽父親的公司背下了大筆的違約金債務。最後,羽的父母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下選擇以自殺來結束一切。


  以上就是大略的整理。


  「……事情的確如你說的一樣。可是黎世大叔跟恩維大叔才是在我跌跌撞撞的人生中真正出手幫助我的人,他們比我的父母親還要像是家人,我沒有因為這樣而對他們記仇的理由。」


  羽簡單地下了這樣的結論。


  「那為什麼你在高中的成績明明可以進入大學就讀,卻在你父母自殺後馬上放棄升學,努力地想要在我父親的公司裡往上爬呢?而且,你也曾經因為在我父親的公司裡看過那個疑似捲款職員的身影而跟恩維先生大吵一架吧?」


  「我是因為不想讓我老爸的失敗經驗再次出現在黎世大叔的公司裡,所以才想早點進入公司幫忙的!後來,恩維大叔也跟我說過了,採納那名職員是黎世大叔的決定。雖然我知道黎世大叔就是這樣不拘小節的人,但有那樣的人在公司的話,難保他不會再做出同樣的事情來,我這樣提出抗議是為了公司著想,與我那個老爸沒關係!」


  羽也終於耐不住性子站了起來,與斯坦先生相互怒視著。


  至於我身旁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下來,沉默地盯著他們兩人。依她的狀態可能已經在咀嚼方才聽到的內容了,真是頭腦清晰的傢伙啊。


  這樣大量的資訊湧入腦中,讓我回憶起高中第一次的歷史課,年邁的歷史老師在五十分鐘內一口氣就把半冊的課本說完的愉快經驗,當然也造成我之後將歷史設為拒絕往來戶的不良示範。反正,就算不知道東漢史是介於西元25年到220年之間,大家還是能開心地玩三國志嘛,所以管他的。


  「說到動機的話,雖然黎世大叔是你的老爸,但是你對他還是有不滿的地方吧?」


  羽提出了這樣的疑問,讓佇立於另一端的斯坦先生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我之前就曾經看過你在黎世大叔跟恩維大叔的辦公室裡鬼鬼祟祟的找著東西,你到底想要暗地裡從他們那邊得到什麼?」


  母親的死與父親的公司有關係。斯坦先生曾經這樣說過。


  「……」


  斯坦先生在這時卻閉口不語。


  「啊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很介意黎世大叔上次喝醉時說過的話吧。因為他那時說了要讓我當公司的繼承人這種話,所以你一直耿耿於懷嗎?就那麼想要找出遺囑來嗎?黎世大叔已經交代我要好好的輔佐你了,沒想到你還因為不放心而對他們下這樣的毒手。我以為你會是心胸更寬大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斯坦『少爺』。」


  「……」


  斯坦先生仍咬緊牙關,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著。


  沒辦法了,既然斯坦先生不說的話……


  「其實斯坦先生他……」


  「不用了!」


  斯坦先生低著頭,大聲地對著我喝斥。


  「……小說家先生,已經夠了。」


  他以溫柔又帶點沮喪的聲音繼續說道。


  喂,照這樣的發展來看,該不會犯人的真面目就是……?


  「犯人的真面目,看來用這種方式還是無法確定呢,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嗎?」


  那傢伙站了起來,替這場有點失去理性的會議下了這樣的句點。


  咦?這樣就能結束了?


  「……好吧。就算犯人逃得過今晚,明天警察到的時候犯人也無法推辭了。」


  羽一屁股坐回沙發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在那傢伙的提議以及安全性的考量下,大家決定一起睡在比較寬敞的副寢室,也就是斯坦先生的房間,再由兩人一組進行輪流守夜的工作。當然,關係差到快要打起來的那兩個人並沒有被排在一組。


  因為還得做好睡前的準備,所以提議結束後大家就先各自解散了。


  「謝謝你。」


  斯坦先生經過我身邊的同時拍了拍我的肩膀,拖著疲累的背影離開了交誼廳。


  交誼廳內只剩下我跟那傢伙兩人。


  「為什麼啊?」


  「嗯?你指的是什麼?」


  她拿起從剛剛就沒人動過的茶杯,細細地品嘗已經冷掉的紅茶。


  「為什麼在那種發展下,可以就這樣隨便地結束那種狀況呢?」


  「我說過了,犯人的真面目沒辦法在那場會議中被推裡出來。」


  她在紅茶中倒了一匙如小山丘般高聳的砂糖,那是會得糖尿病的等級。


  「妳是什麼時候發覺到的?」


  「從你想幫斯坦先生說話那時,大概吧。」


  「那原因呢?」


  「總覺得羽先生所描述的斯坦先生的行為,那背後有一個理由存在,但在那個場合下如果將理由說出來的話,反而會讓案情變得更加混亂,這是我的判斷。」


  「混亂……就我所知道的理由來看,妳的判斷的確是有道理。」


  應該說那個理由本身就是起源於黎世先生與恩維先生的不信任,但要說是犯罪動機未免也太過牽強了。


  「而且,羽先生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喔……?說不定羽比我猜想中的心思還要更細膩一點才是。


  「這樣的話,這場會議還是沒有找出犯人嗎?那豈不是白忙一場了?」


  「還差一點,但已經很接近了。犯人也確實在我們之中。」


  她將手中那杯紅茶喝光,以優雅的姿勢放回桌上。


  「除了腦袋一團亂以外,基本上我沒什麼太大的收穫。」


  「再加點油吧!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有遺漏掉的地方吧。」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手摸著我的頭。


  「好像一開始就認定我是笨蛋似的。」


  「似乎還沒有出現過比福爾摩斯還聰明的華生吧?」


  留下了這句玩笑話後,她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交誼廳。


  我暗自嘆了口氣,同時拿起了茶杯喝了下去,然後差點將口中的紅茶噴了出來。


  那是甜到會得糖尿病的味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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